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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 畀的超频 (1 / 4)

畀开始觉得自己游走在时间和空间的片段中,当体温数据越过某一个事先就已经从系统中标注出来的阙值后,自己正身处的这一条从来都是“一直线”的时空连续性就开始破解了。“破裂”也有点儿不正确,她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她不是,不是从身体的某个器官或感官系统察觉到的,而更像是一种外在的信息正在冲刷着她的常识,让她突然间就意识到了,时空正在从“一条直线”变成“分割的线段”,每一根线段都极小,甚至可以说不存在“长度”,无法用正常的距离单位区描述,而她自己明明处于箱型机的格纳库中,那些物质表象却只在视觉上表现出来,也并不是主体,对于“自己正处于何处”的问题,她已经完全不能根据自己所见的物质表象来回答,亦或者说,她明显觉得这种描述是不正确的――曾经是一直正确的常识,但是,此时此刻就是错误的。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条无法用正常距离单位去描述的“时空线段”的边缘,而这个“时空线段”不仅仅不是唯一的,而且,正因为自己位于其中,所以,更是可以感受到,在这条“时空线段”以外还有更深沉的,难以描述的某种存在或某种状态,更深刻地可以理解,自己强行认知和描述的这条“时空线段”其实同样是不正确的。

她感到害怕,无法辨认自己此时此刻所见所感,有多少是幻觉,她无法理解自己所能感受到的这一切,她甚至害怕于自己对“自己正处于何处”这个问题的探究,因为,答案正在不由她自主地放大,从一个极度局限性的范围,不断向外延伸,一个朦胧的,宏大的,无法言喻的外围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失去答案――一种对自己是什么,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的答案,从那朦胧宏大又无法言喻的范围而言,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如今所做的一切,以及对未来的期许都是无意义的。而她在成长中所确认的“自我”也是毫无意义的,“所有关于死亡和活着的问题”,以及“所有对于存在和非存在的界定”,乃至于“一切对存在形式的探讨”也正在失去其从伦理和人性上的意义,乃至于,任何生命的“智慧”本身也不过只是一种假象。

如果仅仅将自己局限于一个可见的时空连续性上,那些曾经被人奉为真理和哲学的思想和行为都是有意义的,而倘若将其置于一个无限向外蔓延的没有边界的范围中,似乎一切都在指向一种毫无意义的静止。在这里,运动是假象,存在形态和方式是假象,所有思考都是基于假象而得出的自以为是的错误结论。在这里,唯有一成不变的存在才是唯一,这个“一成不变的唯一存在”已经涵盖了一切有形和无形的表现,它本身是不存在所谓的“意识”的,因为,任何成形的概念在它面前也不过是对“假象”的描述而已。

站在自我局限的一个时空连续片段的“边缘”,去注视那一望无垠的外围,时间和空间的感受都在变得淡薄,而只有恐惧越来越强。畀几乎在恐惧中忘却了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她害怕地向后退缩――这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意识层面上的退缩――便如同做了一个噩梦般,陡然惊醒过来,那让人恐惧的梦境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具体的表现,甚至于,残留于感受性中的那一点点残渣也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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