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语愣了一下，抓住元敏的手道：“您可以跟我讲讲我妈的事吗？我每次问老爸，他都不愿意说……”
“老宋不提起晚榆也正常，毕竟他们和别的夫妻不一样。”元敏拉着宋微语坐在床上。
沉默许久，元敏才娓娓道来：“两个人在孤儿院相识，从小就在一起。对老宋来说，晚榆不止是爱人或者工作伙伴，还是唯一的亲人。”
这一点宋微语倒是没想到，只知道她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逢年过节也不用拜访亲戚。
在听到元敏的话前，她一直猜测祖辈可能过世了，至于亲戚，可能是自家老爸和他们的关系不好。
看宋微语惊讶的神色，元敏也没想到宋华承连这点都没跟女儿说，继续道：“我呢，是大学时认识的他们，那会儿他们还在谈恋爱，天天黏在一起，一毕业就结婚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相依为命，早就不分你我，后来，后来……”元敏望向宋微语，眼里带着怜惜和担忧。
宋微语勉强挤出一个笑，替元敏说下去：“后来妈妈出事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默默无言，各怀心事。
半晌，宋微语主动打破了寂静：“阿姨，是不是我爸让您来开导我的？”
元敏颔首。
“我真的没事，反而是爸爸更痛苦吧……”宋微语说着，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从睁眼开始相伴了二十多年的人，不是因为老去或者疾病缓慢地离开，而是突然就没了。
她不敢想象当时的宋华承是怎样的崩溃。
“嗐，咱们不提这些伤心的。”元敏抱着宋微语，轻轻抚摸她小小的背脊，努力地替方晚榆安慰女儿。
她见过宋华承颓废的样子，要不是因为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可能真的会去陪方晚榆。
宋微语尽力把眼泪憋回去，紧紧靠着元敏，仿佛这就是妈妈的怀抱。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记录着漫长的一刻。
元敏起身，在方晚榆的相框后面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柜子的暗格，拿出一个本子，“来，这个给你。”
那是一本牛皮纸订成的书，厚厚的，页角泛黄。
封面手写着‘桑榆非晚’四个字。
宋微语双手捧着沉沉的一本，抬眼问道：“这是……？”
“你妈妈的日记本。”元敏说道，“当年晚榆把它落在这儿了，我怕老宋看了更伤心，就收好了。”
宋微语小心翼翼翻开，入眼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今天院里来了个哥哥，叫宋huacheng……我不会写他的名字，但我才四岁，以后会学好多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