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山中宅院,蜿蜒崎岖的林间道路上,一红一灰两辆马车如行人走路一般缓缓前行。
马儿行走在道路上,踏起积水溅到了道路两旁,马车如瘸子走路一般上下颠簸着,时不时晃动一下。
云清水是很少出过远门的,更不要说坐过马车了,所以她这会儿头晕目眩,面色苍白,好几次车马驻足后,她都是被云城书扶着走出马车的。
这次也一样。
马车在林间行至一半,拐角便遇到了酒肆,酒肆的老板一看就是个艺高胆大的江湖练家子,只见她忽地出现在道路中央拦住了马车的去路,一声河东狮子吼震得躺在马车棚顶学某人睡觉的秦玖月一个翻身掉下了马车。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那老板娘便开口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酒财。”
负责驾车的萧逸风和坐在副驾驶上的云城书看着站在林间道路中央的酒肆老板满头黑线。
拉客人就拉客人,搞得好像是抢劫似的又是闹哪样?
只是道路被人堵住,萧逸风和一旁红色马车上的车夫便只好拉起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青灵半睁着黑色眸子看了一眼从马车顶上摔下来的半个“同道中人”,也翻了身,只不过没有下车,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好了。
秦玖月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却看见大道中央站着个伙计打扮的大婶,一时之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事被隔壁家王二娘逮住了。
可她一没偷东西,二没惹猫咪,三没蹭吃蹭喝的,这王二娘惦记着她干嘛。
于是她准备拍了拍身上灰尘后再站起身来解释一番,只是她越是拍就越是感觉不对劲。
因为林间刚下过雨,地上是一趟泥水,她在“拍灰尘”的时候“不小心”沾得满身都是黄色大花印。
秦玖月拍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停下了手,一双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杏儿眼也渐渐回过神来。
感情眼前的一切原来不是做梦啊!
红色的马车里,流夜透过窗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玖月,尤其是看到秦玖月那一身污泥后,饶是很少露出笑意的她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一个人,居然既可以一本正经地“偷东西”,又可以马马虎虎地“做事情”,何奇怪也?
那站在道路中央看到秦玖月一身污泥的老板娘也是神色尴尬。
你说你好好待在车里不好吗?为啥偏偏要跑到车上去?这下子估计是要讹到她头上。
老板娘也知道今天是把事情搞砸了,于是话锋一转:“几位爷一看就是财源滚滚的主儿,今儿个恰好是我酒肆开张的第二位大主顾,所以我才急不可耐地挡住几个去路,就是想免费请各位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