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宽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要是让人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敌国一个亲王世子,还是个小着他好几岁的小姑娘,想必痛骂之余,更要笑掉大牙。
“算了,”许慕宽烦躁地一甩袖子,“本王与你说句实话,若是我与她一直传信,换句话说,她的字里行间会不会透露些大燕雍京的消息出来?”
“这自然是会的……”肖素衣垂下头去,心道我都没再追问了,您却还一个劲儿解释,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郡主早将您看成那什么许合记的五公子,又有之前您护送她回雍京的情分在,想来遇上烦恼,定然是对您知无不言。”
肖素衣笑着抿唇,照他们在雍京中的细作传来的消息,那位小郡主现在最头疼的,依然是如何帮助怀王夺位之事。
若是她能在和许慕宽传书的信中说一说,以宣平王殿下的精明,自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许多许多线索……
这么一来,都不用九畹阁和千机堂的人如何费力,便能拿到雍京朝中最核心的消息。
想到这里,肖素衣还是不得不佩服,高……真是高!而脸上的神色,自然也愉悦了许多。
许慕宽将肚子吃得圆滚滚的鹦鹉又送回笼中,轻轻拍拍巴掌,潇洒起身。
既然鸽站已经建好,那么大好光阴岂容荒废,接下来……自然是回屋写一封饱含情意的信,然后挑一只毛色最绚丽的鸟,让它火速送往雍京。
肖素衣目送着许慕宽独自进了屋,也不跟进去伺候,她知道,每当这种时候,许慕宽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那些腻腻歪歪的话被任何一个人看见的,向来落拓大方的宣平王,便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阿音……阿音……”
屋中,许慕宽正正站在书案之后,悬腕提笔,眼含凝思,口中喃喃地唤着,却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豆大的墨点已经溅在了纸笺上,他皱一皱眉,将纸笺团成一团扔掉,又铺开一张,却还是无法落笔。
“写一首小诗……?不好不好!”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许慕宽便马上否定,自古才子佳人用的都是这个套路,而他们可不一样,自己是皇子、是亲王……而慕容音,也是亲王世子,何其般配的身份?
总不能也学着那些酸掉牙的文人,千里迢迢地传一句“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离别苦”去……
这样实在显得自己太过文弱了。
要不画一幅小像?
刚刚落笔,许慕宽却又将纸团成一团扔掉,如此反复数次,地上已多了许多纸团。
最后,下定决心的宣平王殿下大笔一挥,在纸上刷刷写下一句话,笔力遒劲,暗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