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喷在他脸上。
他反应过来后，手足无措的伸手去捂，傻乎乎的想着捂住就好了。
可是那血就跟流不尽一样，从他指缝中间不断的往外冒。
“太医！太医！叫太医啊――”
……
“天亮了，皇上，您该去举行登基仪式了。”
夜墨歌身后跪了一地的大臣与供人们。
而他，只是怔怔的对着床。
床上躺着一个单薄瘦弱的女人，此时她双眼紧闭跟睡着了一样。
但夜墨歌知道，她不是睡着了，她是永远的离开了他。
几个时辰前，宁静狂吐血不止，太医过来也没有办法，她的毒已经深入骨髓，五脏六腑全都被毒坏了，此时完全毒发，药石罔顾。
夜墨歌发疯了一般，连着拖出去砍了好几个太医的人头。
他责问之前伺候宁静的宫人们，难道没有发现之前宁静身体的异样吗。
宫人小心翼翼的回答：“娘娘吐血时候，太医们都在这里守着柳娘娘……是宁娘娘说不用麻烦了，麻烦了估计太医也不会来……”
夜墨歌心上又被狠狠割了一刀，他竟不知如何反应好！
最后，他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柳霏霏被羽林卫给捉了回来。
夜墨歌问她是不是她给下的毒，柳霏霏笑嘻嘻的承认了。
夜墨歌当时就拔刀，将她头给砍了下来。
这个晚上，是充满血腥味与死亡气息的夜晚，这个晚上宫内死了很多人，冷宫里面的、柳霏霏、几名无辜的太医、伺候宁静的宫人们。
但是这些都无法挽回宁静的性命，不能让她起死回生。
夜墨歌觉得最该死的人，其实应该是他自己。
但是他肩负着天下，不能这样死去。
天亮了，地上的血迹被冲干净了，就像当年穆家的人被杀后，第二天血迹也被冲干净了一样。
夜墨歌眼底有很明显的红血丝，他的脊背弯了一会，很快就又停止了。
“给皇后换上衣服，朕要同她一起完成这个大典。”
他背着众人，面向宁静的尸体，说出这样的话。
有臣子张了张嘴，但没有敢说出半句话来，得到吩咐的宫人们迅速而轻巧的为宁静划上了妆，换上了衣服，她苍白的脸色迅速染上了胭脂色。
到了时辰，夜墨歌背着宁静，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这天下，应该是他与她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