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她何德何能伺候这么好的姑娘?
时雀突然觉得鼻尖发涩,哽咽地点了点头,“多谢姑娘!”
天云心里好笑。这傻丫头,那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这般忠义,还嫌自己是个累赘呢……
天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一行人脚程并不快。
她们紧赶慢赶,总算在第六日抵达了无惘城。
这六日里,萧子勿胜利攻下了无惘城,自此三洲失地仅用了两旬时日,便已尽数收回。
可不知怎的,天云总觉得阵阵心慌,如此顺遂,是不是过于轻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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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惘城内一片狼藉,泥塑城墙留下了战火灼烧过的焦黑,流矢残躯铺的遍地都是,冲天的血腥味儿,更是浓得几欲让人作呕。
这里必定是经历了一番苦熬的恶战!
天云不忍再看,她举着轻颤的指尖,将车帘缓缓放下,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永远都体会不到战争如此的残酷。
时雀心疼地唤了声,“姑娘……”
拿过温热的白布巾替她净了净脸。
天云这才堪堪觉得好受了些,心中却更是担心,殿下有否受伤?
她焦着心催促道:“师傅再驶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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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手臂被划了道口子,腋下也被刺伤了。
天云看见他时,他正滑稽地高举着右手,吩咐底下的小将士将伤员通通抬进里屋。
腋下的伤口一碰就疼,杨勇只能无奈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天云心里沉重,也没觉得有半点好笑,倒是杨勇这个伤患人士,一见着天云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维持着高抬手的姿势,僵硬地转过身来,“上官姑娘你总算来了!”
听这话好像盼着她来似的。
天云心下疑惑,懵然地问:“杨副将军,似乎在等我?”
杨勇呲了呲牙,“可不是嘛!就等姑娘来了……”话音未落,他脸色骤变,狠声道:“将她们扣下,关进柴房!”
天云面色煞白,心底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时雀一发现不对劲,便抽出了腰间长剑,死咬着牙挡在天云身前。
可也只是徒劳的挣扎,很快就被缚住了双手,粗暴地按压在地上。
时雀的脑袋被死死按着,粗粝的沙子在她脸上深陷,印出无数个小疙瘩。
天云水眸微晃,以往柔软的声线像裹了冰棱,“杨副将军这是何意,我要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