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几日不见,小铜钱长脾气了。”谢绯下意识的去撞陆荇,但对上那张阴沉沉的脸,他瞬间熄了火。
江半夏重新租赁了房子,这间藏在胡同里被分成两部分的四合院,前院租给了她后院租给了一个寡妇,寡妇有个读书的儿子,两家之间砌了墙,互不影响。
屋子不大却五脏俱全,江半夏熟练的点了炭盆,请人进屋落座。
谢绯大张着眼睛四处打量,整间屋子摆设很寻常,桌子椅子都是一般货色,博古架上放的不是珍玩而是些书籍,再往后看一架屏风挡住了视线,隐约能见里面床帷的颜色。
――是月白色,上面撒着碎花。看书屋
她喜欢这样的颜色?谢绯突兀的想。
泥炉上的水咕嘟咕嘟的响着,热蒸汽交汇在冰冷的空气中,腾起一阵又一阵的雾气。
“咳咳咳。”谢绯被炭火熏得直咳不止,眼泪挤出眼角,他忍不住开口道:“不是我说这炭不行,改日我让人给你送几筐银炭。”
江半夏不客气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狭小的屋内,热腾的茶水,温暖的炭火,三两人凑在一起抵足长谈,看上去温馨,实则气氛冷冽。
“天冷路滑,喝完茶都早点回去歇下。”江半夏拢着茶杯温和道:“路上走慢点,遇到查夜禁的人报我的名字,他们自会放行。”
“自然自然。”谢绯灌了半杯热茶,浑身暖和过来,心里七七八八的想,这天气还是呆在屋里,出门纯粹是折磨自己。
他偷偷瞄了眼陆荇,发现陆荇身体在抖,死咬牙齿在隐忍着怒火。
“那个...小表弟,你们北镇抚司的事情我也不懂,陆叔叔什么时候能放出来?现在外面都在瞎传是...你找的证据。”谢绯硬着头皮问。
江半夏笑了笑:“外面传的没错,证据的确是我找的,人也是我抓的。”
谢绯:“......”
这让他怎么接话?
“人应该不会放出来。”江半夏扫过谢绯、陆荇二人:“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趁早问,以后?恐怕很难再像今日一样坐在一起。”
“小表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以后很难坐在一起?”谢绯不笨,他能听懂江半夏话中的意思。
她这是在划清界限!
气氛僵持,这时陆荇猛地站起,桌上的杯子被他连带着掀翻在地。
“你,到底是谁!”陆荇质问:“扪心自问,我们陆家待你不薄!”
“正是因为陆叔叔待我不薄,所以动手的人是我。”江半夏毫不在意道:“有我在,陆叔叔兴许还能留具全尸,你们陆家也能免去满门抄斩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