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谁都不放心。
秦牧盯着她，眼皮都没动一下，“放人。”
他下令，那边军装连迟疑都没有，直接给丁野松绑，丁野眸底都是阴鸷，直起身，腿脚都发麻。
周思而仰着小脸看着他，“送他去医院。”
她信他，起码这会儿，只信他。
秦牧这边的人，脸色都难看，但没人敢吭声。丁野还不说话，腿脚依旧在发麻，站起身，看着她。
周思而垂了垂眸，看了看沈慎远的脸，他失血过多，脸色都有些苍白，她又抬头，叫他，“丁野。”
秦牧身子动了动，慢慢站起身，面无表情。他走到茶几前，微俯身，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烟，打火机火光明灭，他手都在轻颤。
丁野看着周思而，又看沈慎远，走过去，一声不吭，将人给背起。
周思而也不说话，眼眶红着，动作干脆利落，将自己身上军装外套一脱，直接给沈慎远遮了上去。
包厢里，没人动，全都眼睁睁看着丁野将沈慎远背走。
周思而身上只剩下一件军衬，小小一团，跟在他们后面。
门一开一合，秦牧盯着那扇门，好一会儿，重重吸了口烟。
车上，丁野在前面开车，车子开的飞快，一路往军医院开。
沈慎远在后座，周思而坐在旁边，她这会儿，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眼圈泛红，她不说话，垂着眸在想心事。
丁野下颚紧绷，眼神从后视镜收回，声音阴沉，“他死不了。”
说完这一句，他甚至都没等她回应，直接开口，“这次的事，完不了。”
凉薄至极。
周思而闭了闭眼，手都握成了拳。
医院手术室外，安安静静，这样的半夜，这边连个人影都没有。
周思而坐在长椅上，抬着头，看对面手术室上亮着的灯，丁野在旁边站着，偏过头看她。
她这会儿，神情惶然，又凄楚，说不上怎样个情态，但只半张侧脸，就能叫人心头发疼发软。
丁野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到她身前，低头看她，冷不丁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周思而回过神，听着他这话，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仰着小脸看他，“嗯？”
丁野将长椅上放着的军装外套提起，上面沾上血了噻，他盯着她，重复，“我送你回部队，不走？”
周思而听清楚了，偏过头看手术室，沈慎远身上外伤伤口比较严重，需要的时间还有些长。
丁野手上还提着她的外套，站在她面前，沉默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