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从浴室出来，床上那一小团，已经睡了过去。
他走过去，一身的水汽，床边停下，半蹲下身，看着她，她睡得很香。
他看着，眸底便不自觉发软，抬手过去，将她脸边的发撩开，要凑上前，想亲亲她。
可半明不暗的光线下，他凑过去的动作忽然一顿，眸光落在她的侧颈上。
那里，男人的吮痕。
不重，却如一记闷棍，敲在他心脏上。
他没再动，眼神落在她侧颈上，怒火在胸腔里升腾，将他的理智都要烧没，连带着，心脏都在疼。
拳渐渐握紧。
床上，周思而唇瓣红润，睫毛下投下半弯月影。
秦牧起身，神色发冷，没上床。
天近亮。
周思而迷糊醒来，她保持着一个姿势睡，小半宿没动，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但与往日不同，身后没有强壮的臂膀。
屋里壁灯还亮着，窗外，天色朦胧。
她揉着眼睛下床，没穿鞋，往外走，书房没人，客房里也没人，别墅里安静如斯。
稍一犹豫，她下楼。
客厅里光线还暗着。
秦牧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垂着眸，在抽烟。
周思而下楼。
他面前，烟灰缸里，烟头堆满。
再清淡的烟味，这么久积不散，也有些刺鼻。
她视线从那些烟头上移到他脸上，微微一顿，走上前，伸手将他指间的烟抽了出来，一俯身，摁进了烟灰缸里，狠狠摁灭。
她摁烟的时候，偏过头看他，神色平静，“还抽吗？”
秦牧没吭声，一夜未眠，眸底红血丝很重。
他神色有些暗。
周思而垂眸，瞧那些烟头，他抽的太狠了，呛的她嗓子都有些发痒。
到底没忍住，一起身，她便咳起来。
秦牧就那样，靠坐在沙发里，盯着她看，眼眸中的强烈情绪一闪而过，脸上，面无表情。
周思而咳的眼角都湿润起来，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秦牧起身，站她面前，抬手，粗粝的手指抹过她眼角，话都没说，将人直接打横抱起。
周思而身子一下腾空，眼皮一抬，看着他，“秦先生？”
秦牧下颚紧绷，脚步未停，低头看她。
他身上还带着那股子烟味，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