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只看中了三个拍品？”
“那三个是买回去收藏的，47是莫奈的塞纳河日落，89是齐白石的残页，126是刻瓷，都很有收藏价值。”慕念说。
“刻瓷？”
“嗯，就是在瓷器上刻画，木雕是在木上，刻瓷是在瓷器上，这是一门已经绝传的手艺，我也特别查了查，这次的拍卖价格在五十万，而同时期的画作都已经上亿了。”
“你看好刻瓷？”
慕念挑眉：“傅爷，我看好没有用，但是如果你买了呢？你猜猜看，会有多少人猜测你买这个东西背后的逻辑，又有多少人会跟风买呢？”
傅斯年沉吟，长指在桌面轻轻敲点：“所以，你是想让我带动刻瓷？”
“是的。”
“总该有理由。”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刻瓷值得，五十万啊，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了，保存这么好的瓷器都很值钱了，可是它的价格却不好看，这是绘画行业和书法行业的打压，不是吗？现在还在做刻瓷的师傅，可能都吃不饱饭。”慕念很坚决地说，“因为它一旦火了，会威胁到画作和书法行业。”
傅斯年眉心依旧紧皱：“你只是因为，看不惯他们打压刻瓷，就想借我的手，让刻瓷在国内奢侈品圈内，有一席之地？”
“是。”
“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仅仅只是因为，现在做刻瓷的手艺人太过贫穷？”
“是，我之前看过一个纪录片，刻瓷行业几乎后继无人，其中一个手艺师傅靠低保生活，我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慕念越发坚决。
她语气急迫地说：“对你而言，只是随手买一样东西而已，但是对他们而言却是……”
“慕念。”傅斯年淡淡打断了她。
慕念的声音截然而止。
她突然意识到，她没有资格要求傅斯年什么，她要做得，应该只是为他选择能够利益最大化的拍品。
她缓缓低下头，轻声说：“抱歉，是我说太多话了，其实没关系，我看过清单了，有价值的物件在第一天都能买到，你不喜欢刻瓷的话，我们今天结束就可以回去了。”
她的语气谈不上多落寞，只是很轻很轻。
她没有对他妥协，而像是对她自己妥协了。
傅斯年抿唇。
“嗯……我跟你说下其他吧。”
慕念很专业。
至少以傅斯年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她的认真和做功课能力，哪怕没有厉氏集团，她也能在各大企业中，得到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