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中,不受宠的公主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
就跟一切勋贵家族中那些没存在感的女儿们一样。
当然,在经历这十几年的生活,在见过普通百姓为生计奔波辛劳后,在仔细回忆宫里的那十几年,其实并没有那么苦。
起码,衣食可保,不需劳碌。
但在尚未有这些认识前,在禁锢于那四方天地中,在与众皇子公主一同生活时,那种自哀卑怯,是刻骨铭心的。
不受宠,在那个地方意味着没有话语权,没有地位,没有存在感,如随处可见的一株野草,掩埋在各种名花灌木中。
轻视,无视,怠慢,甚至冷嘲热讽,常常伴随她左右。
而在如此环境下,尽管艰难,但她依旧长大了。
就像宫里随处可见的一株小草,渺小,脆弱,但依旧成长了起来。
对这种生活,她似乎哀伤,但更多的是麻木地接受。
她的亲娘,一个宫内并不受宠的妃嫔,常与她说,惠儿,只要好好活着,长大,就好。娘并不要你如何出众,显赫,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即便受着委屈,过得压抑,但活着,比任何都重要。
她一直记得她亲娘的那话。
七岁那年,让她好好活着的亲娘,却死了。死于一场风寒,尚还不满三十。
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嘱咐着要她好好活下去。
七岁那年,她从亲娘的宫里,搬到了欣妃,也就是如今的欣太后宫内,与当今陛下,成了更亲近些的兄妹。
也是在这一年,她遇见了他。
如李清润这般年纪的少年,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是当时的欣妃领来与她的,说打今儿往后,便是她隐卫,保她生命安全。
别的公主,多是五岁便有各自的隐卫,而她,足等到七岁。
即便是等到七岁,那也是因为她搬到了欣妃宫内,成了欣妃名下的孩子。
是欣妃在得知她尚还没有隐卫后,去与陛下请求,才得来的。
对于他,惠公主的印象并不深刻。初次的见面,也仅是见一面,甚至转眼,她便模糊了他具体的面容。
唯记得的,似乎还算英俊。
他们间的交集并不多,甚至可以归结于零。他们彼此从不讲话,并不交流,甚至,惠公主开始遗忘这件事。
毕竟,她每日,更多的时间要花在学习,伺候讨好欣妃,交好兄长,友善应对各兄弟姐妹。
即便她并不擅长,依旧安静,但比之从前不受人注意的小透明,要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