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只有三个人，大长老，夷之和舞丹阳。
大长老的目光从无垠移到了夷之，又从夷之移到了舞丹阳。
庙中细微的能量变化让大长老将目光停驻在舞丹阳身上。他看似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惊异和不安来。
无垠不会无缘无故就亮的。夷之刚才取到无垠，即便它要显灵，也应该是夷之带着它到魔都之后的事情了。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之前这个丫头的古怪，想到他想要直接获取她的记忆却遭受障碍的事情，大长老心中惊疑不定，一时犹豫起来。
“大长老？”夷之轻声唤道，眼睛却同样顺着他的目光投向了舞丹阳。
在没取传承之前，他还感觉不明显。但是现在，当他举着发光的无垠，他就不自觉地看向她，甚至诡异地想要亲近她。仿佛……仿佛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处才对。
他不太会形容这种感觉，但是至少在现在，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的夷之，还是个直白坦率的少年。
他甚至站起身来，带着一丝困惑，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期待，一手举着无垠向舞丹阳走过来。
大长老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太好看了。
不过，破庙里光线不好，而且，舞丹阳也实在没有功夫去看大长老了。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地发现，她体内的变化还真的和那个发亮的无垠有关。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解释了。无垠，无极。它们之间本来就存在联系，如今相互感应也是正常。
但问题是，她一直觉得这里是假的，这整个场景，这个场景里的所有人，所有物品都是假的。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想错了。
幻境并不可怕。无论是她在当杀手的时候接触的奇门遁甲之术，还是在到了修仙世界后接触的各种阵法幻象，她都很清醒地知道，它们存在突破口，存在阵眼，只要找到它们，就是破除幻境的时机了。
没有哪一次的环境比这一次更真实了。她隐约能分辨得出，这中真实感并非表象，而是从里到外影响着她的整个人。
她心里有个不敢想的答案――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而她之所以在这里竟然失去所有的修为，大概也并非她一开始所想的幻象所致，而是在魔灵旋风中，她被那个魔灵侵入灵魂造成的影响吧？
她的目光追随着越来越近的无垠，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无极想要干什么？
她感觉到随着无垠的接近，属于她的力量在慢慢恢复。无垠越近，她恢复得就越快。
不，不管它想要干什么，她都不能放过这个无垠。
舞丹阳的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自己和无垠。她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着了魔一样盯着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