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似的在小方身上剜了几下。
脑子里，有一个片段。
他在黑山谷的一个地下室里，也曾被幻象所迷。好在他及时察觉，用匕首精准地刺进幻化出来的人的心脏。然后，所有的幻象便消失了。
如果……
小方连连后退，“老……老板，您要干什么？属下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慕南浔捏了捏手里的匕首，顿了顿，没有下得去手。
脑子里的记忆是真是假尚不可知，就连刚才的想法也仅仅只是他的猜测，还没有证实。若是他现在就下手，误伤了人怎么办。
“没事，退下。”
小方如临大赦，消失在黑暗里。
慕南浔回了书房，这件事若是不弄清楚，他没办法安心。
想了想，他伸出手掌，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在掌心划了一刀。
钻心的痛传来，一滴一滴的鲜血不断往下滴。
如果像他自己猜想的那样，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包括他自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么做可以打破幻象。他静静等待着自己消失不见。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没有消失。手心里的痛也是真实存在的。
慕南浔心底的疑虑越来越深，先前的猜想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为什么他没有消失？难道，他的猜想是错的！还是说，他脑子里的那些记忆片段是假的。
但发生的很多事情明明又很奇怪，譬如今天晚上，他明明一直在朝前走，为什么会回到原地？譬如从未出过错的指南针为什么会严重偏离方向？还有，狼嚎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奇怪的现象全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慕南浔心里的疑团也无法释怀。
眼见着天色逐渐要亮起来。这些日子，伊一每天总是起得很早，若是她醒来没看到他，会担心的。
慕南浔将手上的伤包扎起来，又擦干净匕首，准备起身回卧室。
就在这一起身的瞬间，慕南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
他刚刚划破了掌心，流了血。现在，地板上理应有血迹才对。然而，地板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掌心里包扎的纱布还在，伤口还在隐隐发疼，甚至，纱布上还被染了血。唯独地板上没有血迹。
慕南浔迅速拆开纱布，再次用匕首划了一刀。
很快，掌心里又开始渗出血来，流到地板上。
他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地面，生怕会漏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