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大和汪老三进到屋子里以后,我又被一个人晾在了院子里的这个阴暗角落里。
其实我是很想进去到屋子里,看看汪老大父亲究竟是怎么一种状况。但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这副尊容,我实在是没有那种勇气,况且,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变成了一副什么样的模样了。
此时的我,心情说不上是沮丧还是悲哀,有种麻木般的平静,或许已经达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境界了。
正在我一个人处在一种混沌迷茫而且倍感孤独的境地中的时候,有三个人走进了院子。
黑暗中,虽然我认不出汪老幺和鹞子的身影,但是跟在最后的阮如溪的身影我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赶在汪老幺和鹞子身后的阮如溪并没后看见站在黑暗中的我,我直接小声朝阮如溪喊了一声,阮如溪才站住,朝着黑暗中的我看了一眼,然后便径自朝我走过来。
汪老三和鹞子也同时停住脚,见阮如溪朝我走过来,两个人也跟着阮如溪走过来。
等到汪老三和鹞子跟着阮如溪走近我的时候,我朝汪老三和鹞子说:“你们两个还是赶紧到屋里去看一下,你们家里出大事情了。”
汪老三和鹞子愣了同时一下。
汪老三说:“出大事情了?出什么大事情了?”
或者是因为做贼心虚的原因,问出这句话的汪老三和鹞子并没有立刻就朝屋子里走,而是显出了某种怯弱和迟疑,甚至有可能还想到了抽身逃跑。
黑暗中的我对这两人此时的心理洞若明火,于是又朝汪老三补充道:“你父亲好像是不行了,正等你们两个回来才能咽气呢……”
汪老三一听这话,失声说了句:“这怎么可能?下午还好好的呢……”边说出这句话边已经快步朝着屋子里小跑着进去。
鹞子当然也不怠慢,一步不拉地紧跟着汪老三也小跑着进了屋子。
一会儿,就听见汪老三从屋子里发出的哭喊声:“爸――你怎么了嘛?我是你的老幺!你究竟是怎么了嘛……”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阮如溪并不感到奇怪,而是朝我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院子傻站着没进去?”
我故作幽默地朝阮如溪说道:“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还有脸进去吗?别把人吓着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阮如溪也笑道:“不就是黑点吗?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
我心生悲凉地说道:“还真有这么严重,我这辈子也许彻底毁容了。比镪水烧了还严重,不信你现在就用手摸一下我的脸……”
阮如溪还真的伸手过来在我脸上摸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发出咦的一声轻呼,却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在黑暗中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