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冷不丁地多出了一个心眼——
按照正常的逻辑,一个长年躲在深山老林子里打猎的猎人,其性格底色是不应该表现出这么狡黠多疑的一面的。
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蔡铭源有点不简单了。
怀疑归怀疑,但是面对蔡铭源的执拗,我还真的没有更多拒绝的理由。况且,我还真的想到传说中的天宫坝一探究竟。
一会儿的功夫,蔡琼芳还真的拿了张用牛筋绷的硬弓和一箭囊箭出来。
装箭的箭囊是用牛皮做的,年代似乎已经相当久远,油腻腻的显出一种烟熏火燎的般的颜色,而且,就连本身的牛毛都没有剔除干净,缝制的手工也很粗糙。
但这也似乎正合了蔡铭源本身猎人的性格。
倒是插在箭囊里的箭,箭尾上都后缀着我叫不出名的彩色羽毛,看着很炫目。
从彩琼芳手里接过了弓箭的蔡铭源将牛筋铁胎弓斜背在左肩上,又将足足有一米五长的鸟铳斜背在右肩上。
在他朝肩膀上背弓箭和鸟铳的时候,我冷不丁地瞟见蔡铭源腰间竟然别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被他很隐蔽地藏在衣服下摆的后面,如果不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的原因,藏在衣服下摆后面的这把匕首还真的不容易暴露出来。
这把匕首很显然是随时不离身地别在蔡铭源的腰间的。
这就足以说明,这个腿脚不便的老猎人,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是提防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腰间别一把防身的匕首的。
我对这个躲在深山里的残疾老猎人越来越不放心。
我甚至一度想到了缠在野小子脖子上的那条吐着芯子的冷冰冰的蛇。
“爸,需不需要我跟着你们去一趟,多个人多个帮手?”蔡琼芳这时说。
蔡铭源却说:“你跟着我们去了,你那疯妈谁来照看?再说我和这小子这一去,还不知道要耽搁几天呢?对了,弄了半天,你还没跟我介绍这小子姓甚名谁呢?”
蔡琼芳这时才想起连我的名字也忘了问了,于是朝我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真的忘了问你了。”
我这才笑道:“我叫夏志杰。”
蔡铭源首先朝我爽快地说道:“夏志杰?这个名字好,以后我就叫你夏老弟了。”
“可是,我刚才是叫你蔡叔叔的。你要是叫的夏老弟,这样是不是有点乱了辈分?”
“谁说乱了辈分了。各喊各的。你还是管我叫蔡叔叔,或者叫我老菜梆子。反正山外边的熟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蔡铭源越加爽快地说。
见我和蔡铭源把话题扯到了一边去,蔡琼芳又朝蔡铭源说道:“爸,我还是想跟着你们一起去一趟天宫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