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看了她片刻,最终缩在角落伸出手腕,对槿禾妥协,却依旧戒备裴祁。
少年见此眸色更暗,却只是抿唇。
早先热的药此刻已由侍女端进殿中,毕恭毕敬放置于桌上,尔后低着头离去。
槿禾对于云止的举措愣了片刻,眼圈更是发红。
她并不知晓云止是因裴祁才如此,她只当自家娘娘在外出逃受了委屈,故而如此警戒。
小侍女抽噎着,轻轻抚上少女的手腕,认真诊断。
片刻,松开手。
“娘娘既已苏醒,自是已无大碍,只是伤的颇重,身子虚弱,仍需好生将养才是。”她轻声说道,压不住言语中的心疼。
裴祁闻言略放下心,端起桌上的药吹了吹,待温度合适后才走向云止。
他舀了一汤匙,将勺子靠近少女,面色柔和,“啊~”
只是云止并不领情,甚至不想搭理他,明明已经退无可退,依旧往里缩。
见此,少年整个人僵住,握着勺子的手蓦然攥紧。
槿禾夹在两人中间,见两人如此模样只觉不解,究竟何等矛盾要闹得至此。
她试着想要劝解些什么,可娘娘神情甚是抗拒,而主子脸色亦是难看。
张了张唇,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
“出去。”未等她想通该如何劝解,少年就已然开口,嗓音透着冷意,眸子却直直盯着云止。
可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在场的人都清楚。
小侍女弯腰行礼,将药箱挎于腰间,“奴婢遵命。”临走前,她侧头看了少女一眼,倒是未曾说什么,但内心所想都展现于眼中了。
云止抿唇,垂眸不接受。
槿禾的意思她明白,她希望她同裴祁如之前那般情深意切,希望她稳固太子妃的地位,不希望她失宠。
古时侍女为主所求似乎便是这些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攥着勺子攥了许久,忽而一笑,笑的温和柔顺,轻声哄着,“喝药好不好?你如今伤重,不喝药会难受的。”
云止顿顿地看了他许久,哑声道,“给我罢,我自己喝。”
只可惜她和裴祁之间隔着一道天大的鸿沟,只可惜曾经那般的情深意切也不过是表演。
裴祁捏着勺子,眸中情绪交织起伏。
他不喜欢阿止抗拒他。
很不喜欢。
少年并未说什么,表情温软地将药碗递给少女,笑的眼睛弯起,轻轻应道,“好。”
云止不说话,只默默喝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