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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聆风听老翁讲了几个笑话,在正店里“哈哈”大笑,缺了牙的嘴敞开,露出一口不好看的牙,眼睛弯成月牙,声音好像个甜而脆的大白梨,笑的气吞山河。

她是由着性子野长的,没有人教导她笑不露齿,正店里许多人侧目,拿眼睛刺她,谴责她不知廉耻,她也不恼――莫千澜强而有力的爱她,照料她,以至于她从不在意外面的人。

邬瑾在笑声里把桌上扫荡一空,又把莫聆风送回莫府,看着她进了门,才转身回家。

进了家门,他掩下面上疲色,脱下身上长袍,交给邬母:“阿娘,袖子这儿刮坏了,您帮我补补。”

邬母接过衣裳,扯开袖子看了看:“明天我去扯几尺细布回来,给你缝两件新的。”

邬瑾摇头:“不用。”

“眼看着要热起来了,总要置办的,”邬母去找针线,“给你往大了做,能多穿两年。”

“热起来也有的穿,不要,”邬瑾心里想着一匹布就是一石粮,不愿意浪费这个钱,“老二还没回?”

邬母抬头看天:“也该回了。”

正说着,邬意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娘,看!”

他一溜烟停到邬母跟前,没有看到邬瑾,只把双手往上托,手心里托着一个糖狻猊,糖色雪白,在日头下流动着洁白的光,空气里一下子就撒上了香甜气味。

“刘博文给我的,娘,刘博文他爹是员外,做买卖可厉害了,刘博文说他家里什么都有!”

他收回手,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在猊糖上舔了一下,又端在手里细看:“娘,真好吃。”

随后,他那前方响起了邬瑾坚硬的声音:“刘博文为什么给你猊糖?”

邬意吓了一跳,一伸脑袋,才看到邬瑾就站在院子里,正在审视他和他的糖。

他挺直的背驼了下去,肩膀也往里缩,只有双手紧握着糖,像个小受气包:“哥,我、我和刘博文玩的好。”

邬瑾沉默地看着他。

他畏畏缩缩的,硬着头皮往里走:“我跟刘博文意气相投,你有富贵朋友,我也有,别人送你猊糖,当然也有人送我,你不信,去学里问先生好啦,反正我没有犯错。”

邬瑾看着邬意一屁股坐到廊下,丢开书袋,把一个猊糖舔的面目全非,心知有异,只是无处可问,就存在心里,先进屋去看邬父。

“爹,这个时候不要捡珠子了,伤眼睛。”

移开簸箩,他抱起邬父去解手,又带他出去坐坐,透透气,走到水缸想舀水,见里头水已经见底,就去挑水桶,打算去方井里打水。

等挑水回来,他再带上邬意去卖饼。

刚一开门,就见外面站着个穿青衣短褐的小子,脚下堆放着大包小裹,见邬瑾开门,连忙拱手:“邬少爷,我正要敲门,没想到您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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