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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林峰怎么能不说呢?太不够兄弟了。”李立丰直起身子,画风又转了,“可话又说回来,林峰的性子很难说的动,也只有等他自己相通了,才能走的出来。”李立丰叹了口气,似乎也不累着了,坐在唐瑶身边开始帮着一起分类。

“这便是我担心的,三哥表面上越是平静,底下就越是澎湃。三哥自小就想去北京,如今三舅的病需要静养,他若是走了,留下三舅妈一人照顾三舅,还要应付家里那堆人,我怕三哥到时候为了家里,委屈了自己。”

“你们家里不是一直不同意他去北京吗?如今能有机会将他留在上海不是挺好,按林峰的分数,上海的好大学还不是随他挑。”

“文人的偏执你们理科生不会懂。”唐瑶拿起一个五分硬币垒在一旁,继续去寻五分硬币。

唐瑶的战略是按照币值逐个挑出。五个硬币一垒,到时候只要数有几垒,再将各个币值总和相加就能知道总金额了。

“我是真的不懂。”李立丰分着硬币,突然拍了一记自己的脑袋,“坏了”。

“点错了?”唐瑶问道,“你还是再去躺一会吧。”

“不是,前天交志愿表,我看了一眼林峰的申请表,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如今想来,北京的大学皆是以数字1开头,他的表里第一第二行并没有1开头的大学,想来他已经做了决定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唐瑶放下手中的硬币,扒着李立丰的手臂问到。

“八九不离十。”

唐瑶最担心的事情终是以其隐密的方式暗自发生了。唐瑶从私心上并不希望三表哥北上,可就着三表哥的心思,一个人存一个梦想这么些年,临到梦想在迹,却要退而求其次,是何等的不甘心。

“林峰不需要安慰,我们都已经成年,是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你这个小不点就不要折腾了。智者不需要这些,有这儿就行了。”李立丰说完指了指脑袋,“你三哥的这里比你我都强。”

三哥不需要安慰么?怎么可能不需要?三哥只是做出样子,表象上自己什么都好罢了。

唐瑶与之处了十多年,彼此在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早已将各自的心性摸得一清二楚。

三表哥可以一天不说话,可他却可以在书桌前写一天的字。

人与人之间的心思其实都是相同的,谁也逃不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不过各自表现的形式不一样,表达的方式各有差异罢了而已。

哪个孩子会对父亲病倒无动于衷?又怎会见着父亲消瘦的脸庞仿若无视?那个曾经是天一般的男子突然有一天再也背不起你,再也不可能手拿戒尺俯视着你,哪怕如今你对于他再生不起任何惧怕之情,也是多么想要父亲拔起嗓门再训自己一回,如此方能证明父亲还是那个天一般的男子,彼时时光正好,岁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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