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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表哥高出唐瑶一头,还抬着脑袋,唐瑶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见着三表哥微微仰起的下巴,心中满是悲伤。

唐瑶突然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三表哥,接受不了三表哥不再鄙视自己,接受不了三表哥从高台上突然走了下来,站在自己够的着的地方,更接受不了三表哥异常的沉默,好似千言万语皆是徒劳。

唐瑶的脑海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声,凄凄惨惨戚戚的念着“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一遍又一遍,像是唐瑶家里那台复读机,反复播放。

唐瑶也抬起头,望向三表哥看着的那颗嫩芽儿,那日光头正好,早春的阳光虽还差了些劲,却依旧带了些许温暖来。嫩芽儿上闪着翠绿色的光,那是一个新生的小生命试着张来自己的所有,拥抱这未知而又神秘的世界,满心欢喜,透着满满的期待。

许久,还是唐瑶开口说到,“我妈妈说三舅舅还不算太严重,区里的医生听说是我们镇子上的,已经攀好关系了,相信医生定会全力以赴的。三哥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大考在迹,有什么用的着妹妹的,三哥你只需说一句话。”

对面的人儿依旧一声不吭,三表哥自小就有自己的主张,为人处事一向周全,如今的事情怕也是他人生里的一次最大的战役。敌人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更可怕的是我们对敌人还知之甚少。三表哥此时怕是需要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将心中乱成一团的思绪理出一条路来。

唐瑶不再说话,兄妹两人一高一矮,站在高中部大楼的树荫下一齐看着初春树丫上的嫩芽儿。时间静止,只余几缕清风拂过,绕着兄妹两人不停的打着圈圈。

大概是周围的气息冷的让人窒息,许晓晨看到兄妹两人站在树下,本想上前,却感觉铺天盖地的凉意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不”字。许晓晨只得止步在走廊上,将满肚子的话一次又一次的从喉咙口咽下去。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两分钟预备铃响起时才被打破。三表哥摸了摸唐瑶的脑袋,说了一句,“回去上课吧”,便转身回了教室。

唐瑶的脸小,脑袋自然也不大,三表哥的手掌摸上来,便可以摸到唐瑶的整个脑袋。唐瑶只感觉一只大手严严实实的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头,还轻轻的揉了一下。

三表哥自小便对唐瑶的长辫子抱有极大的兴趣,经常暗示唐瑶是不是可以让自己梳一回。那时候唐瑶已经隐隐感觉这个表哥很腹黑,所以并不敢与之太过靠近,自然也没有同意过一次。三表哥不得愿,经常逮着机会弄乱唐瑶梳好的小辫,用的也是揉脑袋的办法。

可如今三表哥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力量点到为止,根本没有用劲。唐瑶心中悲戚,此时此刻,唐瑶多想三表哥弄乱自己的头发,就和小时候一样。这样至少可以证明三表哥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不可一世又充满着恶作剧的神气活现的三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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